儿科医生工作素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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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椒江城区一家医院儿科门诊室就诊场景。

  

  夜里的台州市中心医院急诊中心，儿内科诊室门口挤满家长。（资料图片）

  抱着高烧39.8℃的孩子，周媛在1月25日夜里11点10分，挂上了台州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号。“每年11月到春节前，都是季节性流感高发期”，夜晚的儿科诊室，灯火通明，急诊大厅人满为患，诊室小小的门框边挤满了家长，四处响起的咳嗽声让空气变得压抑。

  “还有145个，要等天亮了！”摸着孩子滚烫的皮肤，周媛心急如焚。

  儿科诊室，是家有两个孩子的周媛的噩梦，“看个病太辛苦了，一定要早点去挂号排队！”她强调，“晚上八九点去，要等到半夜才能看到，多的时候可能有200来个号在排队”。

  近4个月后，5月19日傍晚6点23分，台州恩泽医疗集团（中心）路桥医院儿内科主任医师周华斐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：“连续4天专家门诊，累趴了。”两张配图显示，其中一天的看诊量为115人，另一天则为181人。

  两个时间点，串联成一幅这样的画面：生病的孩子、辛苦且焦躁的家长、满脸疲惫的儿科医生……画面的背后，是儿科医生的巨大缺口。

  2017年《中国儿科资源现状白皮书》发布，显示“根据2020年每千名儿童儿科执业（助理）医师数要达到0.69名的目标，我国儿科医生数量目前缺口86042名。”《2017年我国卫生和计划生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》则显示：“我国1803个儿童配比一位儿科医生”。

  而据台州市卫健委不完全统计，到去年年底，我市登记在册的儿科医生仅为1165人。

  不喝水不上厕所

  将周华斐的朋友圈一直往前翻看，1月19日，她发了一条信息：“7个医生管一层儿科病区，还要兼儿科门诊和专家门诊，夜班还要分流急诊的病人，终于有两位医生打了病假，一半医生病倒（包括我）。每天要看近两二百的门诊病人，没有中午休息，每天18:00下班”。

  数月后，忙碌依旧。5月8日早上7点，周华斐赶到住院部。医院上班时间是7点30分，但如果轮到在病房上班，她总会提前到，“先处理一些门诊病例，再查房，查房结束后还会有病人来。整个上午都会比较忙碌，10点30分以后，可能会空闲一点”。但那天，她的空闲时间比预估的晚了90分钟。

  翻看病历、查看病症、分析用药、回答家属疑问，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……9点21分，2个多小时、28张病床的查房结束。周华斐没有片刻停留，疾步走向办公室。

  还没坐下，已经在等候的病患家属聚拢了过来。有一个孩子哭闹着被妈妈抱了过来，“孩子怎么了？”周华斐问。声音很细，很快被孩子的高声哭喊掩盖，妈妈专心安慰孩子的情绪没有回答，于是，她又问了一句，“孩子怎么了？”她的声音哑了。

  “我声带有息肉，本来说要手术做掉。我问医生做掉我嗓子就好了吗，医生说手术做掉会好一点，但还是不能说话太多。我说那我就不做了，我怎么可能不讲话？”医生便嘱咐她多喝水。她说那更不可能了，“喝水多就要上厕所，我就不喝，有时候连着上几天门诊，嗓子就受不了。”

  工作时间不喝水、不上厕所，是周华斐从医29年、特别是在儿科医生岗位工作20年练就的“本领”。为了更好地发挥这项“本领”，她还研究出了一样最合适的早餐——牛奶泡燕麦，“顶饱、耐渴，还不上厕所，只要我在家，每天早上都吃这个”。中午12点，午餐盒饭被送到诊室，“吃饭5分钟到10分钟，吃完坐下来继续看诊”。

  那天上午，周华斐看了47个病人，这还不包括拿着化验结果来问询的住院病人家属。从问病史、检查身体，到写门诊病例、开处方、告知注意事项，她像个陀螺，不停地转。

  但这还不是她最忙的时候。“上周我坐专家门诊，7点半上班，一个上午看了110个病人。”

  据台州恩泽医疗集团（中心）路桥医院提供的数据，今年1月至4月，该院儿内科门诊量52173人次。该院儿科医生13人，负责急诊、专家门诊、普通门诊、病房等。

  “累，就是一句话。”中午11点50分，周华斐的身边才没有候诊的家属。

  干脆坐着

  位于黄岩的台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住院部，也是一派忙碌的景象。5月10日上午，从医27年的主任医师应小明查房结束回到办公室，说起他们的日常工作，“30多个医生要负责一个病区56张病床、新生儿病区30张病床，总共86张病床，还要负责门诊、急诊。平时7点30分病房上班，11点30分休息；下午2点到5点。绝大多数医生都会提早来上班，到了下班时间事情做不完，拖班和加班是常态。”

  陈铭西在2013年成为一名儿科医生，在他的记忆里，“自从到了儿科，就一直很忙很累。特别是在急诊。”